废弃的大楼阴暗而又潮湿，一楼一进去就是根本感觉不到有什么人生活的气息，我躲在墙后，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楼梯，我才从阴影处走出。
我弓着身子，尽量猫着脚步，不让自己的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露出来，慢慢地爬上了楼梯。
“则么这么慢？”
“买烟花了点时间……”
“行了，把烟给我，快去烧热水，饿死了。”
“嗯。”
男人不耐烦的声音，还有少女发颤的声音，从右手边的第二间房间内传来，我蹑手蹑脚地贴到墙边。
“（脏话），你（脏话）买的什么鸟烟，我都说了要硬壳的吧，这软壳的则么抽？”
“啊啊，对不起，我现在就去重买。”
“行了，这次看在你给我带了个这么漂亮的货的份上就算了，下次，可不要再搞错了，不然你明白的吧？”
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屋子里特别明显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，我都说了原谅你了，快去烧水。”
“是……”
是受到了胁迫，所以出卖了同学的洛雪吗？
不长的话中我已经把事实猜了个六七。
但是我要则么弄清房间内的布置情况呢？手头上也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，直接冲进去的话风险实在太高。
“啊，不过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啊，可惜还没醒过来，我都有点忍不住了混蛋。”
传来了衣服摩擦的声音，我感觉体内的鲜血全都涌向了大脑，我闭上了眼睛，紧紧地握着拳头。
要忍住要忍住，等待时机。
“水烧上去了吗？”
“嗯……嗯。”
她的声音依然是颤抖着的。
“行了，那你快过来，帮我处理一下。”
“啊……是。”
“把拉链拉开，把自己的上衣脱掉，这么多天了，你知道该则么做的吧？”
“是……”
“哭！哭什么玩意！是不乐意？”
我听到了“喀塔”的声音，原本沸腾着的血液一下子降了温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那是冰冷的杀人工具的保险被打开的声音。
“不，不是的，我很乐意。”
焦急、恐惧，屈服于绝对暴力和死亡的威胁之下的扭曲的人格与自尊。
“既然乐意，那就把它拿出来，用嘴做。”
“好……好。”
“呜……”
我听到了小雪的声音，该死的，则么现在这个时候醒过来。
“哟，我们的睡美人醒了啊。”
“你是谁？”
小雪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。
“我是要把你变成女人的男人，哈哈哈。”
“你不配。”
“那我现在配不配？”
“你这个人渣！”
“那可真是谢谢你夸奖了，我的下面早就梆梆硬了，就让爷来消消火。”
“呜……”
传来了衣服摩擦和纤维破碎的声音。
不能再等了。
“咣当！”
“谁在那！你这个臭**，是不是叫人来了！”
“没有！我没有！我真的没有！”
我将刚刚砸成了两半的半块板砖用两只手分别拿起。
“（脏话），谁在哪，快出来！”
“喵——喵——”
“啧，原来是猫，吓老子一跳！（脏话）！搞得我心情都没有了，去看水开了没有。”
真没想到，之前洛雪给我下载的铃声能派上用处。
“嗯……开、开了。”
“那就把面泡上吧，（脏话）。”
“咔哒”，那是保险重新关上的声音，我在这一瞬间站了起来，将左手的砖头用力地往里一丢。
“啪唧！”
“（脏话）！什么！”
我与落地的声音同时冲了进去，他才反应过来，慢慢地转头看向我。
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，听说看什么都是慢镜头，这种被称之为“火灾现场爆发力”还是什么的东西会发挥作用，我或许就处在这种状态之下。
他从腰间拔出手枪的同时，板砖已经从我的右手飞了出去，同时我也压低姿态在向着他的位置大跨着步，板砖直直地击向他已经抬到了一半的手。
“啊！”
手枪也发出“咣当”的声音落在地上，我也来到了他的面前，一脚将手枪踢开，将右手往后一拉，然后一拳打在了他露出了震惊表情的邋遢面孔上。
“咕呜……”
他发出沉闷的声音向后倒在了地上，我立刻将将身子压了上去，用膝盖顶住他的肩胛骨，用右手将他的右手锁住。
“将军了啊，人渣。”
很快他就放弃了挣扎，身体放松了下来。
我看向洛雪，她的上衣已经被拉开了一半，手腕和脚踝都被绑着，裙子则是被完全裂开了，被褪到了大腿的位置，她的眼睛中噙着眼泪，但还是露出了微笑，表示自己没事。
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又一次蒸腾了起来，全身好像火烧一样热。
我又看向他那张邋遢的侧脸。
啊，就是这样的人渣在，洛雪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，甚至可能因此而自尽，就是这样的家伙在，假如我要是晚到了一会儿的话，假如顾博没有发现这件事的话……
这种家伙，真的配活着吗？
“阿荀！”
“噫！”
洛雪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，我才回过神来，我的左手中正拿着刚刚那块板砖的碎片，悬停在他他的脸上一点点的位置，他的脸也被划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。
“不要……不要杀我……”
他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，与之前那嚣张狂妄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。
我从一旁的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拨通了通话记录第一条的电话。
“则么样了？”
电话立刻就被接通了，他的声音相当焦急。
“顾博，搞定了，进来帮我一下。”
“呼……滴、滴、滴。”
之后顾博上来替洛雪松了绑，然后用那个绳子将犯人绑了起来。
我走到洛雪身边，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，她却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。
“洛雪？”
她的身体颤抖着，我感觉到胸口被什么打湿了，我愣了一会，才意识到那是她的眼泪，我的双臂犹豫着，还是轻轻地抱住了她。
是啊，虽然摆出了坚强的样子，但是则么可能不害怕，她只不过是一个12岁的少女罢了。
警察赶到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的事情了，两个警察将那个人渣铐起来带走了，然后一位警察走到了我们面前，朝我们敬了一礼。
“抱歉，让你们受惊了，但是可以麻烦你们跟我去一趟警局做一下笔录吗？”
“嗯。”
我代替怀中的洛雪，点了点头。
我们坐警车到了警局，洛雪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，明明身体还在微微发抖，她还是向警察说明了她的遭遇。
洛雪是被那位被胁迫的女同学叫出来的，名字好像是叫做慕容鸠，两个人的事假单也是她准备的，然后被他用毛巾捂住了口鼻，就这么昏了过去，等醒过来的时候，手脚就已经被捆住绑在椅子上了。
他们似乎是查到了洛雪的监护人，等她做完了笔录之后，脸色发青的爱丽丝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，她紧紧地抱住了洛雪，一直念念着“没事就好、没事就好”，甚至哭了出来，反而弄得当事人的洛雪露出了困扰的笑容。
我把家里的钥匙交给爱丽丝，让爱丽丝先带她回家，我则是留下来继续做笔录。
“你女儿还真是了不起，遇到这种事情竟然还能好好地录口供。”
“啊，所以接下来是我了吧。”
“嗯，请跟我来吧。”
我如实地陈述了当时的经过。
“所以说，您是在听到洛雪可能被侵犯的声音之后就毫不犹豫地行动了吗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唉，虽然这次结果是好的，但是下次遇到什么情况的话还是请先报告给我们警方，你这样的行为太危险了，不值得提倡。”
那样的话，就来不及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好，就先这样吧，您可以回去了，荀风先生，感谢您配合我们的调查，之后可能还需要您和你女儿出庭作证，到时候会在传唤你们的。”
“嗯。”
虽然他们出于好意，提出可以用警车送我回去，但是我还是拒绝了。
我也没有回家，而是点上了一杯黑咖啡，静静地坐在了咖啡厅的角落。
假如那时候，洛雪没有叫住我的话，我毫无疑问会杀了他。
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依靠苏打水压抑下去的那股渴血的冲动，还是因为洛雪受到了伤害的愤怒。
我不知道，只是这绝对不是什么正义感。
我作为人缺少了什么，然后那一部分被某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填补了。
这样下去，我的面具迟早会破碎，我会失控，最后一定会伤害别人，甚至是洛雪也……
一想到这里，我就感觉到全身一会发寒，一会又发热。
我不能活下去，不能再拖下去了。
我必须去死。
我再一次，下定了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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